爱斯梅拉达之吻

我觉得风从四方吹来,我必须忍耐。

黑狗

一个是太阳很好的傍晚,一个是被拴了十年的黑狗,黑狗蹲坐在树干边上扭着身体,铁链缠了树好几圈。树长了必定多于十年,否则如何把黑狗拴在上面?狗慢慢打着圈,走两步便蹲下,少时又站起,脚在土地上踩出深浅不一的纹路。随着走动狗从屁股里偶尔滴下液体,液体流失在棕褐色的泥土里,可能是水可能是血,融进泥土里之后没人再能分辨。狗转身低伏下去,鼻子快要贴上泥地,它试着嗅嗅舔舔,然后不再对这一小块土地做什么。它继续行走,继续打圈,继续滴下羞耻的液体,它急于拉出生命中的一泡屎,他急于拉出生命中的一泡屎但对此无能为力,即使用尽力气仍然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。因为衰老,因为生命永远的圈禁,因为不再有逃跑的力气和野心,或许还因为不该给他喂食的食物垃圾。狗明显因为长期的饮食不当得了病,它重新坐回树干边上,以更扭曲的姿态舔舐自己的屁股,那不断滴出液体的地方仿佛一个能够借以进入身体的入口,但它失败了。狗不会知道自己得了病,但必定懂得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,它无措地以打圈的方式对应,最后只能以最原始的行为治愈自己的痛处。它背靠树干,低下的头颅毕恭毕敬,太阳低沉,穿过树干即将与它合为一体,从背后看去,仿佛一个即将失去的灵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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