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斯梅拉达之吻

我觉得风从四方吹来,我必须忍耐。

是昨天(不对,前天)写的公众号

六年级的时候去上新概念课,记不清什么原因了,大概是心里的抗拒在作祟,理所应当地坐在最后一排。靠窗的地方很脏,后脑勺正对着空调,但是上课的时候偶尔有风刮进来,其他的一切就能理所应当地被我原谅。后来旁边坐了一个初二的姐姐,漂漂亮亮,写字姿势奇怪,有点凶,我问她“我能跟你做朋友吗?”她说好啊,我们就成了朋友。朋友之间交情的证明就是一起上厕所,一起去外面买了零食带回来吃,像父母早出晚归那样自由。所以上课的时候她说“去上厕所吧”,我们就头也不回地从最后一排径直走过同学的视线到了那个破厕所:木头门,古老的门闩不扶着就会掉,掉到不套垃圾袋的纸篓里,曾经看着收垃圾的阿姨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再面不改色地走出来。


曾经一度地想问她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,嫌不嫌脏,这样的日子有没有意思。


“肯定没有意思,”所以我们两个像发了霉的气球垂倒在最后一排的空调下面,大家穿着短袖的时候我们手上挂着外套走进来,大家穿着羽绒服的时候我们手上也挂着外套走进来。后来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男同学从前排走过来,骂她贱人,骂完就掉头走了。那又怎样,她板着脸不说话,反正每个人骂来骂去都只会这么一句,我们还是好朋友。为了证明这一点,我决心和她一起挂在窗外面的树尖上。


躲久了还是免不了要被老师点到名。我们都一样,站起来的时候像装了空气的气球飞不起来,坐下去的时候像书上的打桩机一下一下打在彼此的木桩上。她说老师没有点名单就根本不知道我是谁,我觉得每一个老师吹嘘自己教过多少学生的时候都无比虚伪,因为他们其实心底里根本没记住谁。


每个学期我都死捱到期末考试,捱到一个将将及格的成绩,又等着下一个学期继续被我边咒边捱。期间我们从不聊天,互联网上也不会,她有她的朋友而我也有我的,只有到下一个学期开始我们才意识到必须重新认识了。现在想起来,那就是四段破碎的时光不停地拼合。冻僵的人们寻求火焰,“度日如年”如果不是漫长的经验总和,就是一个纯粹的词语了,意思是:时间过得既快又慢,人类怎么可能抓得住呢。年分到后面还有什么可分的呢,我觉得是没有了,时间刻度的划分就是时间谬误的开始。


可是如果没有时间也没有点名单,所有事都会像石子扔到了海里没有回声,它最终沉到了哪里去没有人会知道,因为海是永远填不尽的,把珠穆朗玛峰拔起来安进马里亚纳海沟,老师说,那也是填不尽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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